吕文扬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,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。段元——这个名字已经三年没有出现在他的通讯录上了。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大学毕业典礼上,那时段元说要先去西藏徒步,然后去云南寻找"世界上最纯净的风景"。
"喂?"吕文扬按下接听键,声音里带着犹豫。
"老吕!我就知道你会接!"电话那头传来段元熟悉的声音,依然那么充满活力,"听着,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,在云南元诚山谷,需要你来一趟。"
吕文扬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,继续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。"段元,我现在在会计师事务所工作,很忙的。不是什么'不得了的东西'都能让我放下工作飞过去。"
"这次不一样,"段元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,"我找到了关于'光影之门'的线索。"
吕文扬的手指停顿了一下。光影之门——这是他们大学时在图书馆偶然发现的一本破旧手稿中提到的传说,据说在云南某处山谷中,有一扇只在特定光影条件下才会显现的神秘门户。当时他们只是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,没想到段元竟然当真了。
"你还在追那个传说?"吕文扬叹了口气,"那只是民间故事而已。"
展开剩余90%"不,老吕,这次是真的。"段元的声音里带着吕文扬从未听过的认真,"我找到了当地老人的口述记录,还有...一些照片。我需要你的帮助,你是唯一能理解这件事对我有多重要的人。"
吕文扬想起大学四年里,段元拉着他参加的各种冒险——深夜潜入废弃工厂探险,暴雨天爬野山看日出,甚至有一次差点在溶洞里迷路。每一次都是段元的主意,每一次吕文扬都抱怨连连,但每一次...他们都会收获难忘的回忆。
"给我发资料看看。"吕文扬最终说道。
三天后,吕文扬站在昆明长水机场的到达大厅,背着塞满专业装备的登山包。段元的资料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——那些照片上的光影异常,那些古老壁画上的符号,还有当地少数民族传说中的描述,都指向元诚山谷深处可能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现象。
"老吕!"
吕文扬转头,看见一个穿着卡其色探险夹克的高个子男人朝他大步走来。段元晒黑了不少,下巴上留着精心修剪的胡茬,眼神依然明亮如昔,但多了几分沉稳。
"你居然真的来了。"段元用力拍打吕文扬的肩膀,笑容灿烂。
"只是来看看你是不是又在异想天开。"吕文扬推了推眼镜,掩饰自己的高兴,"顺便请了年假。"
他们在机场附近的租车行租了一辆越野车,段元坚持要开车。"我熟悉路况,"他说,"而且你需要休息。从你眼下的黑眼圈看,审计季很忙吧?"
吕文扬靠在副驾驶座位上,看着窗外逐渐变化的风景。"比大学考试周还可怕。"他顿了顿,"说说你的发现吧,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确定光影之门真的存在?"
段元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。"半年前,我在大理遇到一位老学者,他研究云南少数民族传说三十年。他告诉我,元诚山谷的彝族分支有一个世代相传的故事——山谷深处有一处'神圣之门',只在'日月同辉,光影交织'的特殊时刻显现。"
"听起来很玄乎。"
"更玄乎的是,"段元降低车速,拐上一条土路,"他给我看了一张1940年代的地质勘探队照片,背景就是元诚山谷的一处岩壁——上面有不符合自然规律的直线结构,就像...一扇门。"
吕文扬坐直了身体。"照片带来了吗?"
段元点点头,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复印件。吕文扬仔细端详着——确实,在风化严重的岩壁上,隐约可见一个近乎完美的矩形轮廓,周围的光线似乎有微妙的扭曲。
"可能是风化形成的巧合,"吕文扬说,但语气已经不那么确定,"或者照片本身的瑕疵。"
"所以我需要亲自去看看。"段元的声音低沉下来,"而且...这与我父亲的失踪有关。"
吕文扬惊讶地转头看向好友。段元的父亲是一名地质学家,在段元高中时在一次野外考察中失踪,遗体至今未找到。
"你从来没说过..."
"因为我不确定是否有联系。"段元的目光直视前方,"直到三个月前,我在整理父亲的老资料时,发现他最后一篇未发表的论文草稿,主题就是元诚山谷的地质异常。"
车内陷入沉默,只有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。吕文扬看着窗外逐渐变得险峻的山势,意识到这次旅行对段元而言远不止一次简单的探险。
他们在傍晚时分抵达元诚山谷外围的一个小村庄。村子不大,几十户人家散落在山坡上,炊烟袅袅升起。段元熟门熟路地把车停在一家挂着"阿木客栈"牌子的小院前。
"阿木是我联系的向导,"段元解释道,"他是村里唯一会说普通话的年轻人,对山谷地形很熟悉。"
阿木是个二十出头的彝族小伙,皮肤黝黑,眼睛明亮。他热情地招待他们吃了顿简单的晚饭——腊肉炒野菜和米饭。
"段哥又来了啊,"阿木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道,眼睛却警惕地看着吕文扬,"这次还带了朋友。"
"阿木,这是吕文扬,我大学最好的朋友,也是探险伙伴。"段元拍拍吕文扬的肩膀,"他比我还细心,有他在更安全。"
阿木点点头,但表情依然严肃。"段哥,你上次去的地方已经很危险了。老人们说,山谷深处有'鬼打墙',进去的人会迷失方向。"
"我们带了最先进的GPS和通讯设备,"吕文扬展示着他的装备,"而且只在白天行动。"
阿木摇摇头。"山里信号不好,机器会失灵。"他压低声音,"而且...最近山里不太平。上周有地质队来,昨天只回来了两个人,说其他人'走散了'。"
段元和吕文扬交换了一个眼神。段元问道:"地质队?哪里的?"
"省城来的,说是做'资源勘探'。"阿木撇撇嘴,"但带了很多奇怪的仪器,不像普通探矿的。"
当晚,躺在客栈简陋的木床上,吕文扬辗转难眠。窗外,山谷中的风声如同某种低语。他起身查看段元给他的资料,特别关注那张老照片和段元父亲论文中的手绘地图。令他惊讶的是,论文中提到山谷某处存在"异常磁场"和"光线折射现象",这与光影之门的传说惊人地吻合。
第二天清晨,阿木虽然不情愿,但还是带着他们向山谷进发。随着海拔升高,植被逐渐变得稀疏,裸露的岩石呈现出奇特的层理结构。
"就是前面那个隘口,"行进三小时后,阿木指向前方一道狭窄的山缝,"过了那里就是老人们说的'禁地'。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。"
段元付了向导费,并约定如果两天内他们没回来,阿木就通知当地救援。阿木临走前,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皮绳挂着的木雕小符递给段元。
"这是我爷爷给的护身符,能保佑不被'山鬼'迷惑。"
段元郑重地接过,挂在脖子上。"谢谢,我们会小心的。"
目送阿木离去后,吕文扬检查了一下装备。"你之前来过这里?"他问段元。
"只到隘口附近。"段元调整着背包带,"里面地形复杂,一个人太危险。"
他们穿过狭窄的山缝,眼前豁然开朗——一个碗状的山谷展现在面前,四周岩壁陡峭,谷底散落着巨大的石块。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面岩壁上那道几乎垂直的裂缝,宽度刚好容一人通过。
"就是那里!"段元兴奋地指着那道裂缝,"照片上的'门'就在那后面!"
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乱石遍布的谷底。接近岩壁时,吕文扬注意到地面上有一些新鲜的脚印和拖拽痕迹。
"看来地质队也来过这里。"他蹲下查看,"而且带着重物。"
段元的表情变得凝重。"我们得加快速度。"
岩缝内部比想象中宽敞,形成了一条蜿蜒向上的天然通道。阳光从顶部的缝隙洒落,在潮湿的岩壁上投下变幻的光影。随着深入,吕文扬注意到岩壁上有一些人工凿刻的痕迹,以及模糊的红色颜料残留——可能是古老的壁画。
"看这里。"段元用手电筒照亮一处较为平整的岩面。上面刻着一系列符号,排列成一个圆形图案,中心是一个类似门户的图形。
"这是彝族古老的太阳历符号,"段元低声说,"但中心的图案...这不是传统纹样。"
吕文扬伸手触摸那些刻痕,突然感到指尖一阵刺痛,像是被静电击中。他猛地缩回手。"你感觉到了吗?"
段元疑惑地看着他。"感觉到什么?"
就在这时,通道深处传来一声闷响,接着是碎石滚落的声音。两人警觉地对视一眼,段元示意继续前进。
通道尽头豁然开朗,他们站在一个半圆形的洞穴中。最令人震惊的是对面的岩壁——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,岩面上浮现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矩形轮廓,边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,就像一扇半透明的门镶嵌在石头中。
"光影之门..."段元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,"我就知道它存在!"
吕文扬谨慎地向前走去,专业本能让他开始观察周围的地质特征。他发现洞穴地面有几处金属探测器的痕迹,角落里还散落着几节废弃的电池。
"地质队来过这里,"他说,"而且似乎做了详细勘测。"
段元已经走到那扇"门"前,伸手触碰那发光的部分。就在他的手指即将接触表面的瞬间,整个洞穴突然震动起来,碎石从顶部簌簌落下。
"小心!"吕文扬大喊,冲向段元。
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从上方坠落,直奔段元头顶。吕文扬奋力一推,将段元撞开,自己却被另一块落石击中肩膀,剧痛让他跪倒在地。
"老吕!"段元惊慌地扶住他。
震动持续了十几秒后停止,但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——他们来时的通道被坍塌的岩石完全堵死了。
吕文扬忍着肩膀的疼痛,检查了一下伤势。"骨头应该没事,但暂时动不了了。"他苦笑着说,"看来我们被困住了。"
段元迅速检查了通讯设备。"没信号。"他懊恼地说,然后突然注意到什么,"等等...那扇门!"
两人转头看向岩壁——原本发光的矩形轮廓现在变得更加清晰,表面甚至出现了水波般的纹路。最不可思议的是,透过那半透明的"门",他们隐约看到了另一侧的景象——那是一片完全不同的星空,比地球上任何地方看到的都要璀璨。
"这不是自然现象..."吕文扬喃喃道,科学认知被彻底颠覆。
段元的眼中闪烁着兴奋和决然的光芒。"我们需要穿过它。"
"你疯了吗?我们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!"吕文扬抓住好友的手臂,"而且我受伤了,我们得想办法出去!"
段元的表情变得复杂。"老吕,我父亲三十年前就站在我们现在的位置。他的笔记最后一段写着:'光影之门真实存在,它是——'"段元突然停住,目光越过吕文扬的肩膀,"有人来了!"
吕文扬转头,看到三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从洞穴另一侧的狭窄缝隙中钻出,手中拿着奇怪的仪器。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,脸上带着不自然的微笑。
"段先生,吕先生,"男人用标准的普通话说,"终于见面了。我是省地质调查局的张教授,感谢你们帮我们找到了入口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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